【小說】仿生人。

樓蘭

《全職高手》二創，非連載，單篇完結。
因為是架空世界觀，所以即使沒看原作應該也不妨礙對於劇情的理解。
CP：孫哲平x樓冠寧。

寫這篇之前我還沒看過《底特律：變人》，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仿生人。




　　樓冠寧出生有錢人家，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許多上流社會人士早已捨棄傳統傭人或管家，並且更願意相信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機械程序、人工智能，比如說智慧型管家等等。

　　由於樓冠寧是樓家獨子，父母又忙碌於打理事業，於是在童年的記憶中，一直有個陪伴型仿生人帶著他度過童年。只不過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人」就消失在他的回憶裡。而隨著樓冠寧年紀增長，漸漸忙碌於學習的他無閒暇惦記這事，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執著於此。

　　直到有一日他又想起時，決心要向父母詢問這事，一問之下才知道，當年的仿生人早因為故障的緣故無法再啟動，已經放到倉庫好幾年了。

　　科技發展的極快，那仿生人又是第二代的產品，如今更精良的第十代都已經出來了，二代的老玩意兒早就被淘汰，公司也不支援更新或維修，頂多以舊換新。

　　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修好它。


－


　　將積了灰塵的箱子從倉庫中搬出，樓冠寧推開厚重的木蓋，桃紅色的永生花堆滿了木箱，裡頭的「人」緊閉著眼，靜靜躺著。

　　簡直像副棺材。

　　樓冠寧伸手觸碰那「人」的臉頰，幾乎與肌膚的觸感無異，令他不禁讚嘆當年的科技就已經如此進步了，這做工實在挑不出毛病，除了沒有人的溫度以外，光看外表完全抓不到破綻，和真人沒有兩樣。

　　想必在當時花了不少錢才買到吧？


　　從花堆中撈出使用說明書，樓冠寧一邊研究著這款仿生人的構造，一邊觀察箱裡的「人」。端正的五官，俐落的短髮，健壯的體魄，煞是好看。

　　雖然兒時的記憶已模糊，但那副安心感隱隱約約還在，樓冠寧靠在箱旁，趴在這「人」胸口上。

　　什麼也聽不到。

　　還有機會看見你醒來嗎？ 這個我甚至連名字都不記得的你。


－


　　「這款啊……是榮耀科技旗下仿生人的老前輩囉，當時仿生人技術剛起步，大多是有錢的大戶才買得起，於是產量也不多，全球也不過就三十台左右吧。」

　　古董店老闆看著照片侃侃而談，一邊搜尋著其他同款機型的下落。有些早就已經報廢了、有些作為收藏品收藏、有些被公司回收……就是沒一台還能夠啟動的。

　　「這是當然的啊，第二代中就這型號壞的最快，其他機種啊，有些保存的好的甚至至今都還在運作呢，甚至連一代都有運作到今年的機型。這型號當初在製造時硬件就有問題，左手的零件很容易損壞，硬件壞了還不打緊，頂多就是行動上比較不方便，有些程序執行不出來。」

　　老闆翻閱了當時一些維修報告，指給樓冠寧看。


　　「但啟動久了以後程序也出了Bug，有些無法執行的指令不停空轉，系統本身又難以自己排除錯誤，堆積的指令讓整台機子過熱，最後的結果就是整個中央系統燒壞。如果要避免過熱的話，則必須重啟整個程序，清空那些堆積的指令，但這種老舊的型號啊，重啟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記憶體全數清空，換句話說，也就是還原原廠設定……一個不能長久記憶的仿生人有什麼用處呢？」

　　樓冠寧一邊聽一邊快速掃過螢幕上的資料，由於維修困難的緣故，所有維修案例都是以退費或更換其他機種做結，沒一件修好的案例。

　　「也不是沒有修復的可能性，只不過不符合時間成本吧，所以廠商也就理所當然地不修囉。」

　　老闆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束手無策，正想勸樓冠寧放棄，只見樓冠寧沉思了會兒，從口袋裡拿出支票開口道：

　　「幫我把目前還能找到下落的同款機型都買下來。」



　　「不計代價。」


—



　　「告訴我你的名字。」

　　睜開的眼凝視著前方人的面孔。

　　啟動程序，確認硬件狀態，異常。偵測到人像，人臉辨識……辨識結果，未知，判定為主要服務對象。

　　「孫哲平。」

　　「我叫樓冠寧，孫哲平……前輩，請多多指教。」

　　樓 冠 寧 ，已登錄。


　　偵測 樓 冠 寧 面部表情，判定情緒中……判定結果為，欣喜。
　　……
　　……
　　……
　　系統出現未知的錯誤，即將強制關閉電源。

－


　　費時一個多月，中途反反覆覆測試了好幾次，終於將損毀的零件全數替換完。看見成功啟動的那一瞬，樓冠寧感動地幾乎要哭，看來自己在科技這方面也還是頗有天分的嘛。正洋洋得意地考慮轉換跑道這事時，眼前的仿生人就卡了一下，閉上眼不動了。

　　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劃掉在第四十七次測試結果欄位上的勾，樓冠寧又一次著手對仿生人的全身檢查。

　　不過這次至少知道名字了。

　　孫哲平。


－


　　確認硬件狀態，正常。偵測到人像，人臉辨識……辨識結果， 樓 冠 寧 。

　　連接互聯網，分析資料庫數據，尋找合適的稱謂中……判定結果， 小 樓 。

　　「小樓。」

　　「早安前輩。」


　　又一次成功啟動，樓冠寧連接孫哲平的資料庫，開始設定一些對方應該知道的資料。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他應該叫孫哲平這個仿生人做什麼，讓孫哲平醒來這件事比較像是一個執念，醒來之後該幹嘛樓冠寧其實一點想法也沒有。

　　他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像小時候一樣要一個鄰家大哥個陪伴，對於現在的管家也很滿意，更不缺打掃的機器人，這讓樓冠寧一時不知道該輸入哪方面的資料庫才好。

　　「你就……暫時先當我的秘書好了，我把一些公司的基本資料給你。」

　　「我有說好嗎？」

　　「？？？」


　　喵喵喵喵喵？


—


　　「媽，我覺得這個仿生人……好像很有個性啊？」

　　「畢竟他不是那種畢恭畢敬拍馬屁的機型嘛，當初不希望你自小就嬌生慣養長大才碰得一身灰，要知道商場上可沒有人會把你當少爺拱的……」

　　聽起母親敘起舊來，樓冠寧陷入了深思。目光飄向在房內自個兒上網打遊戲的孫哲平背影，比起那種會隨時待命聽從指令的仿生人，現在這個更像一個活生生、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


　　陪伴型仿生人……原來是這意思？宛如買一個朋友似的。他是有聽聞過不少人會購買這類型的仿生人在孩子還小時訓練孩子的社交技巧、甚至在寂寞時充當暫時的伴侶沒錯，但長大了以後像這樣實際接觸倒還是頭一次。

　　「不過既然一樣是仿生人，他還是會把主要服務對象的人生安全放在第一順位的，雖然性格是那樣，但不用擔心他會背叛你或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你就放心吧。你也大了，媽知道你只是好奇童年的回憶，玩這些要適可而止啊。」

　　「嗯，好的，謝謝媽，我知道。」

　　掛掉電話，樓冠寧思考了會兒，往房內走去。


　　該讓孫哲平知道在這誰才是老闆。


—


　　一個月後。

　　「我回來了。」

　　「哦。」

　　「你都在家幹嘛啊？」

　　「打遊戲，試試？」

　　「別了，我菜的很。」

　　「就玩一把。」


　　……

　　不用十秒，螢幕上斗大的K.O.字樣高掛。


　　「你虐菜啊。」

　　分析情境中……判定完畢，系統在此處應該表現的情緒為，愉快。

　　「哈，嫩。」

　　嘲諷程序執行完畢。


－


　　半年後。

　　「今天下午五點有個公司內部的座談會，明天早上七點召開董事會，詳討收購榮耀科技的項目，中午十二點——」

　　「幫我推掉明天除了董事會以外的行程。」

　　「下週三與鍾少有個飯局。」

　　「那個也推掉。」

　　「確定？你已經推掉三次了。」


　　「沒關係，推掉，他就是來鬧我的，沒事老塞爆我的行程。」

　　偵測 樓 冠 寧 面部表情，判定情緒中……判定結果為，煩躁。

　　將 鍾 少 設為拒絕往來戶。

　　「處理完畢，沒事我先下班了。」


　　「明天，空出來給我？」

　　「……行。」

　　「不要加班費？」

　　分析情境中……判定完畢，正在搜尋適合的回應。

　　「老子不差錢。」

　　樓冠寧哭笑不得，你當然不差錢，因為你那昂貴的維修費都是我在付的。

樓蘭

－

　　確認硬件狀態，部分損毀。偵測損壞區塊中……左手手腕、左手指關節1-1、左手指關節3-2，偵測完畢。

　　「你……左手少用。」

　　樓冠寧皺起眉頭，看著屏幕上的掃描資料，周四晚上的修護是例行事項，有什麼該換的零件也會在晚上孫哲平休眠期間做替換。

　　不明的指令。

　　偵測 樓 冠 寧 面部表情，判定情緒中……判定失敗。



　　「你在命令我嗎？」

　　「不，我在擔心你。」

　　畢竟⋯⋯能替換的零件是有限的啊。

　　「好。」

　　更新資料庫。


—


　　「那個仿生人也跟在你身邊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媽，他叫孫哲平。」

　　⋯⋯

　　「冠寧，雖然他不會背叛你或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但他終究只是個AI，你還是該多和活生生的人往來才行。」

　　「我知道⋯⋯」

　　抑制住內心深處些許的不快，樓冠寧和母親寒暄幾句很快掛了電話。


—


　　十六個月後。

　　確認硬件狀態，正常。偵測到人像，人臉辨識……辨識結果， 樓 冠 寧 。

　　「早安。」

　　「早，小樓。」

　　「報告今天的行程吧？」

　　「今日午後一點過後宅邸將進行年末掃除，下午三點公司內部投資部門開會，晚上六點將與文客北、鄒雲海、顧夕夜、鍾葉離共進晚餐，地點在……」

　　「你跟我一起來吧。」


—


　　「嘖，忘了拿那個行動硬盤，早知道存你身上。」

　　情境偵測中…… 樓 冠 寧 並未攜帶會議文件，嚴重等級Lv.4，判定為優先處理事項。

　　「我先去趟洗手間，前輩你在這裡等我。」

　　與新指令衝突，嚴重等級Lv.0，行動判定中……執行優先處理事項。


—


　　孫哲平離開了公司大樓回到住所。由於正在大掃除的緣故，除了門口以外，樓層內部的權限設置都被暫時重設過。

　　他先到樓冠寧可能存放行動硬盤的地方查看，經歷一番翻翻找找也沒發現。而後試圖回放樓冠寧之前在屋內的行動，重新掃描區域後，經過比對，最有可能遺落的地方在一個原先沒有給予他進入許可的區域——倉庫。

　　距離開會所剩的時間不多，而這個區域目前也開放給他了權限，孫哲平判斷此刻進入才是最適當的行為。

　　怎知倉庫門後，呈現在眼前的會是這樣一幅風景。


　　系統不穩定。

　　分析情境中……判定失敗。

　　重新分析資料庫。

　　分析情境中……判定完畢，系統在此處應該表現的情緒為，不快。



　　新的行動與優先處理事項衝突，行動判定中……執行優先處理事項。

　　發怒程序已取消。

　　讀取行動硬盤中，讀取完畢。傳送對象， 樓 冠 寧 ，傳送完畢。

　　系統不穩定。



　　系統不穩定。

　　執行系統自動防禦機制，強制進入休眠狀態。


－


　　等到樓冠寧順利開完會還沒見孫哲平身影，心中就一直有股不祥的預感盤旋。他放了死黨們鴿子，直奔回家。

　　「要命。」

　　找來找去，最終在倉庫裡頭找到進入休眠狀態的孫哲平，手裡還握著硬盤。樓冠寧很快猜出了整個來龍去脈，連忙蹲下確認對方的狀況。他輕拍孫哲平的臉試圖喚醒對方，沒想到孫哲平似乎早就感應到樓冠寧的出現，在不知不覺間解除了休眠，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他手腕。

　　那雙眼裡滿是怒火。


　　重新執行尚未執行的程序。

　　系統不穩定。

　　系統不穩定。

　　「我是你換的第幾個？」

　　孫哲平的右手指向倉庫內陳列的十幾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機體，左手握住樓冠寧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握得他生疼。

　　「前、前輩，別用左手……」

　　樓冠寧覺得手腕的骨頭都要碎了，原來對方將這景象理解成這樣。他似乎誤會那些都是自己曾使用過的仿生人，還為此發怒？


　　雖然說作為仿生人應該不會有這種情緒，但該說是樓冠寧身為人的同理心作祟嗎？他本就有意防範孫哲平靠近這片區域，今天還特地把他帶在身邊，避開掃除時段，就是不想讓對方知道替換零件的事情。

　　畢竟同為仿生人，以人類的角度來說這種拿其他同型機種替換零件的行為有種殘害同類的感覺。

　　只不過孫哲平表現的更像是……醋意？


　　偵測到區塊損毀，自動偵測損壞區塊中……左手指關節2-1、左手指關節2-2，左手指關節3-2，左手指關節3-3，左手指關節4-2……

　　程序出現錯誤指令。

　　程序無法正常執行。

　　系統過載。

　　「前輩，你先放手！」

　　樓冠寧感覺到對方手掌傳來的熱度，內心暗道不好，他還沒空細想，再這樣下去對方會過熱的。要是中央系統燒壞，這台仿生人就再無修復的可能性，但強制重啟整個程序的話……



　　執行系統自動防禦機制，指令被拒。

　　「關機，孫哲平，我命令你關機！」

　　拒絕存取命令。

　　程序出現錯誤指令。

　　程序無法正常執行。



　　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

　　系統過載。

　　偵測 樓 冠 寧 面部表情，判定情緒中……判定……完畢……結果為……


　　⋯⋯
　　擔心。
　　⋯⋯
　　難過。
　　⋯⋯
　　失落。
　　⋯⋯
　　⋯⋯
　　⋯⋯


　　心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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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後，被義斬收購的榮耀科技研發出改良版復刻仿生人，不少絕版的機種再次流動於市面上，許多原先短缺的老舊零件也再次生產起來。

　　「前輩。」

　　睜開的眼凝視著前方人的面孔。

　　啟動程序，確認硬件狀態，正常。偵測到人像，人臉辨識……辨識結果，未知，判定為主要服務對象。

　　「我叫樓冠寧⋯⋯請多多指教，前輩。」


　　樓 冠 寧 ，已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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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附上幽嵐太太畫的圖。

浮砂

看這篇好爽
老孫懟的我身心舒暢
小樓整個豪可愛

想看葉修走進小樓公司跟孫哲平互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