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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家鄉的氣息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
  它們緩緩地滑落,在碰上邊界時,擠出了栗子的形狀——
  ——接著滑出視線範圍。
  正如那被我拋在身後的家鄉。


  當我從睡夢中轉醒時,車子已經出了雪山隧道,哪怕身處密閉的車廂中,也能明顯感受到不同——宜蘭與臺北之間。
  農田和錯落的房舍,房舍與開闊的天空,以及過度潮濕的空氣。

  兒時的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這片土地。
  我不像其他同齡人那樣,對都市懷抱憧憬和嚮往。
  即便得在冬天早晨,清理家門外因為濕氣而叢生的菌菇;即使得在夏天午後,狼狽地踩著腳踏車躲避身後的大雨。我都不曾想過要離開這裡,我願意忍受這片過度濕潤的土地帶來的一切困擾,直到終老。
  但我最後還是離開了,礙於現實種種。

  雨絲在窗上留下細微的足跡,溫差則帶來朦朧的白霧。
  我把手指點在窗玻璃上,確認在窗上的是雨滴,還是裂痕。今天的雨太細了,留給窗戶刀刮般的白痕。
  落在傘上發出連綿聲響的,打在身上令人皮肉發疼的,飄到葉上卻無人發覺的,以及點到窗上留下銀白絲線的,家鄉的雨水。
  所有季節交替的日子都是雨季,冬天時連綿不止,夏天時兇悍無比,春季下的悄然不覺,而秋季下的令人猶豫。

  那只在窗上留下絲線,在地上卻不留水痕的雨。撐傘,不撐傘,是個大問題——對外地人來說。
  這裡的人淋雨,外頭的人打傘。
  曾幾何時,撐著傘的人多過淋雨的人,撐傘的人在這裡短暫停留,帶來鈔票和垃圾,帶走了農地和年輕人,留下散落田間的非法民宿和孤獨的老人。

  我剛撐開傘,接著意識到這件事,又將傘收起來了,似乎這樣就能證明我從未離開過一般。

  剛上車時天還是亮著的,下車時天已經黑了大半。
  我背著背包,頭上頂著若有似無的細雨到附近的夜市覓食。

  每次放假回來,這片土地就變了一點,夜市擠滿了造訪次數屈指可數的觀光客,常居於此的居民想進卻擠不進來,所謂的日常小吃變成當地美食,當地人卻很難再吃上了。
  小時候常吃的羊肉麵和糕渣,現在要排隊排上兩個小時,擠到排隊最尾端要花半小時,從夜市出入口走到攤位附近要再算上一小時。
  我買了一份糖炒栗子,可以一邊排羊肉麵一邊剝殼。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糖炒栗子不用排隊,可能是因為到處都有的關係。

  啪嚓。
  用拇指按壓栗子。
  啪嚓。
  順著裂痕延伸按壓。
  啪嚓。
  金黃色的栗子肉破殼。

  啪噠。

  在排隊隊伍中,啪嚓啪嚓的剝開外殼,塑膠袋堆著空殼,紙袋裝滿栗子,雨水沾濕頭頂。
  排隊的隊伍開出一朵朵傘花,街上開滿了花,獨獨我這裡一片荒蕪。

  外地人聚在這裡,而我跟這些外地人站在一起,頓時不明白自己為甚麼不撐傘了。
  是要偽裝自己不曾離開過嗎?還是對於這些外來人的反抗?

  都市來的人,將我的家鄉當成後花園,是個附屬品。
  或許該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殖民地也說不定。
  把這裡的人事物標價評論,將合意的年輕的帶走,將不喜的年老的留下,享受這片土地的美好,卻不願意接受這裡的雨季。

  一邊淋著雨,一邊吃著紙袋裡的栗子,路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瘋子一般。
  只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小雨,撐著傘的人才是真正奇怪的人。
  一瞬間,我像是又離開家一般,像是待在四十站之外的地方一般,撐著傘的路人,和隨處可見的糖炒栗子。
  都市帶走了不撐傘的居民,替換成了害怕雨水的人們。

  我走出夜市,外頭是不撐傘的人們,但我們童年的味道卻被困在夜市裡。
  搶救出來的,是手上的糖炒栗子和雞排珍奶。

  我帶著這些食物坐上火車,一個在板橋上車的老奶奶看著我半乾的頭髮問:「妹妹啊,剛逛完夜市?怎麼沒聽說士林下雨啊,下雨的時候要撐傘啊,對身體不好。」

  我是在羅東上車的。這句話我說不出口。
  我不希望老奶奶在感嘆完交通便利之後,對我說「宜蘭現在就像是臺北的後花園一樣」。


  窗玻璃上的雨滴先是擠壓成栗子的形狀,
  變形,消散,乾涸。
  就如同家鄉的氣息,在都市的入侵下同化。  



我是跟風(?)過來的。
這是參加Penana筆名創作的文章。
寫的過程中竟然還要上網查資料,看來我離家真的很遠了,物理上跟心理上都是。
話說第一行竟然不能空兩格,格式強迫症不能忍。
(ฅ՞Q - Q՞ฅ)
這是一隻除了挖洞之外一無是處的狗狗(ฅ՞• - •՞ฅ)

收藏  

看到宜蘭就想到每次要進香都去宜蘭上次去回來得了快一個月才好的重感冒
讀完後好想吃雞排(這人
就喜歡看兩個女孩子秀恩愛
在penana的作品

 

看到宜蘭就想到每次要進香都去宜蘭上次去回來得了快一個月才好的重感冒
讀完後好想吃雞排(這人 ...
四方遊 發表於 2019-11-20 11:20



   
我現在每次放長假回家都會生病,宜蘭的天氣對過敏患者其實不太友善。
但我依然愛她,宜蘭腦殘粉。(不包括妙妙)
這是一隻除了挖洞之外一無是處的狗狗(ฅ՞• - •՞ฅ)

 

我現在每次放長假回家都會生病,宜蘭的天氣對過敏患者其實不太友善。
但我依然愛她,宜蘭腦殘粉。( ...
雨栗 發表於 2019-11-20 21:05

咦真的對過敏患者不友好嗎?!
難怪我每次去宜蘭進香回來都會病很久orz
但是我很喜歡宜蘭的風景和氛圍的說
就喜歡看兩個女孩子秀恩愛
在penana的作品

 

咦真的對過敏患者不友好嗎?!
難怪我每次去宜蘭進香回來都會病很久orz
但是我很喜歡宜蘭的風景和氛圍的說 ...
四方遊 發表於 2019-11-21 00:08



   
主要是濕度變化大,鼻子跟耳朵比較敏感的人容易不舒服。
有點類似夏天從冷氣房走到戶外,溫差和濕度差很容易讓人生病。
這是一隻除了挖洞之外一無是處的狗狗(ฅ՞• - •՞ฅ)

 

話說第一行竟然不能空兩格,格式強迫症不能忍。
雨栗 發表於 2019-11-20 00:31

這是這款論壇系統的小問題,不過有個很簡單的處理方法,只要直接在開頭隨便插入一段語法就行了,像是粗體字語法,或者文字顏色語法也都行(但不要用刪除線語法= =),舉例:
[b][/b]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它們緩緩地滑落,在碰上邊界時,擠出了栗子的形狀。

編輯完成後那段語法將不會顯示出來,會是很正常的空兩格,你可自己實驗看看。
Everyone deserves equality.

 

回復 7# 希爾維亞

感謝皇后大大的建議,問題已搞定了。(ฅ՞• - •՞ฅ)
這是一隻除了挖洞之外一無是處的狗狗(ฅ՞• - •՞ฅ)

 

感謝皇后大大的建議,問題已搞定了。(ฅ՞• - •՞ฅ) ...
雨栗 發表於 2019-12-17 19:24

皇后大大?第一次被這樣叫,感覺好不習慣喔,嘛總之不客氣
Everyone deserves equ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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